一次兩個坑我覺得十分惶恐
既然如此就用熱度和留言決定寫哪篇好了,這篇感覺不短啊啊啊(抱頭
(然而都沒人看的吧!我知道!
先說我是個很容易坑的人啊(喂
關於兩個人的設定之後會說,大概就是凌大夫和林大夫離婚的前提然後熏然被救出來之後吧
*李警官PTSD設定(我就是想寫這個梗
有認真考據,但仍然不確定實際狀態,莫鞭莫鞭,求您了
虐嗎?也許算吧(
-------------以下正文
『如果受過傷才能溫柔,
那我們為什麼要承擔這種溫柔?』
—— 宋尚緯〈睡吧,睡吧——給受傷的人〉
0.
李熏然最近頻繁的作噩夢。
一但閉上眼他就會見到自己冷酷的握著槍枝,殺了簡瑤或是傅子遇,又或者是自己。
轟然作響的槍聲,纏繞在耳邊的耳鳴。
被監禁時那盞永遠亮著的燈,偶然暗下來的地下室,斷斷續續播放的音樂,謝晗故作溫柔的威脅和說服,一條在眼前不斷晃動的項鍊。
睜開眼卻還是慨不到任何東西的黑暗。
一把槍,赤著的雙腳,緊緊勒著肋骨的皮帶,手腕上的痕跡,腳踝上掙扎刮傷的血痕。
汗臭味,鐵鏽味,金屬摩擦的聲音,謝晗朝他走來的腳步聲。
施打完藥劑空蕩蕩的針頭,落在盆邊鐵盤上的藥劑瓶,醫院裡蒼白的被單。
早就沒辦法維持清醒卻仍就被強迫醒著的精神狀態。
簡瑤在他耳邊撕心裂肺的喊著他的名字,那名護士要他開槍時冰冷的語氣。
執行命令,你是我對完美的作品,雕刻。
那段音樂不斷在他腦海重播。
謝晗叫著雕刻的聲音。
你是我最完美的作品,你是雕刻。
1.
他顫抖著驚醒,這個晚上他已經醒了好多次,原本打算不睡了,但實在太睏又迷迷糊糊睡了,然後做夢被嚇醒,然後再睡著,再嚇醒。
他出了一層汗,卻覺得很冷。他張著嘴卻呼吸不到空氣,胸口起伏著。指尖冰冷而動彈不得,睜開眼睛卻仍是一片黑暗。他聽見自己的喉嚨發出咻咻咻的聲音,然後看見頭頂微微亮著的夜燈,身旁儀器發出的詭異青冥色。 床頭的時鐘顯示是凌晨四點多。
簡瑤放在床頭櫃的手機充電器,床邊掛的幾個點滴袋,傅子遇上次遺留在椅子上的長大衣,他說他下次要來拿。窗邊隨風飄逸的窗簾繩。
好了,李熏然,到此為止,不要在想了。
他心裡這麼吶喊著。他知道再想下去會發生什麼。
搖晃的窗簾繩,搖擺的項鍊,謝晗,謝晗。
寂靜,音樂,被擊垮。
他閉上眼睛卻看到謝晗的臉孔。
燈光一明一滅。
他想尖叫,但是喉嚨太過乾啞根本發不出聲音。
「啪!」病房的燈被誰打開,一瞬間幾米平方的單人房間充斥了米黃的燈光,明晃晃的在他頭上燃燒。
那盞燈。
他用力的掙扎起來——不!放開我!放開我!——
他的吶喊沒有成聲,只化作嘶啞融在濃濃的黑夜裡。床喀孜喀孜的響,胸口的傷口因為過於激烈的動作而抽痛,太冷的空氣灌入他的鼻口讓他蹙眉難受得咳嗽起來。
他沒注意到有人走到他床邊,
放在床尾的病曆被迅速的翻閱一次,沒事的。是個低沈好聽的嗓音,好讓人安心的聲音。
那個人說。
沒事的。
心臟猛烈的撞擊腔室,心跳聲很大,拍在他的耳膜上。
他喘不過氣,太陽穴又抽痛了起來。 身體向他叫囂著,腦害還浸在那個彷彿永遠醒不來的夢境。
沒事的。
那個聲音又說。
我在這裡,沒事的。
他握住他的手,他的手又大又暖。重複著一樣的話。
我在這裡,沒事的。沒事的,沒事的。
他像沉進海裡那樣,也像走進一座深深的森林。
世界安靜了下來。
好安靜。
2.
李熏然再一次醒來,這一次沒有做夢。
他醒來的時候病房又只剩他一個人,他昏過去前那個人也不在。
更沒有謝晗。
他在病房裡,也沒有在那個又暗又濕的地下室。周圍安安靜靜的,沒有女人的尖叫,沒有不停重複播放的雕刻,更沒有謝晗的聲音;只有醫療儀器小聲的運轉聲。
「李先生,我進去了。」他聽到那個負責他病房的小護士的聲音,人隨後就走了進來。靠在床邊看他的點滴液。
他想喝水,他的喉嚨乾的幾乎要出血。但是他搆不著床頭櫃上的水杯,他的全身力氣像被抽光了一樣,連動一根手指都嫌困難,更別提起身去拿水杯。
他的手穩穩地放在床上,手心朝下,就像被皮帶綁住了一樣。
「水。」他試圖說話,吐出來的沙啞聲音連自己都嚇了一大跳。
上次發出這麼可怕的聲音幾乎是一年前的事了,在他身中三槍昏迷不醒之後的第一句話也是這麼可怕的。
「啊,好的。這水放在這裡一個晚上了,我幫您換一杯。請稍等。」護士聽懂了,拿起水杯往外走去茶水間給他倒水。
他試著放鬆全身緊繃的肌肉,他好久沒有睡的這麼熟這麼沉了。
好久沒有一夜無夢了。
拿著水杯進來的不是小護士,而是一個高佻的男士。
他真的挺高的,可能比李熏然還高,還梳了一個看起來更高的油頭。穿著一身白大褂,彎一隻手捧著水杯,放到桌上幫他把床搖起來:「你看起來比作晚好多了。」把水遞到他面前:「能自己喝嗎?」
李勳然點點頭,然後掙扎著要把手舉起來,卻只是在床墊上顫抖,未動分文。
男人沒有其他動作,就只是舉著水杯等他把手舉起來。
「我是凌遠。」他說,看著李熏然停下動作喘了一口氣,繼續掙扎把手舉起來。
雖然不是心理方面的專家,但他還是可以輕易地看出來李熏然不是體力或是力氣上的問題,而是心理的問題。
李熏然終於抬起手,顫抖著握住杯子的把手,用力得連手臂上的青筋的凸了出來。凌遠看他恐怕也拿不住杯子,就傾身扶著他的手,湊到口邊慢慢地一口一口喝水。李熏然的力氣沒有控制的很好,水滿溢出來,沿著嘴角滑下。
李熏然的手很冰,凌遠的手很溫暖。看李熏然還是沒辦法拿穩,就把另一手也覆了上去,緊緊包住他的手。
說也奇怪,自從凌遠那雙暖得發燙的手握住他的手之後,李熏然的手就穩了許多,只是水還是慢慢滑了下來,沿著脖子流到衣領裡。
凌遠的眼神不自覺地跟著那小流滑下,李熏然穿著病服,尺寸不是很合,或者說是他太瘦了。過大的衣領在他健康的膚色上打了一大片陰影,頸子上兩股堅韌的筋延伸到領口的鎖骨,他仰著頭喝水,從下頜畫了一個好看的弧度,喉結隨著吞嚥的節奏滾動。
那杯水不大,但是他喝了很久。途中凌遠的手機響了一下,李熏然停下來看了他一眼,見他沒打算要接的樣子就繼續喝水了。
「謝謝。」喝完水,嗓子舒服多了:「你不接電話嗎?」
「那是簡訊。」凌遠把水杯放回桌上:「如果是急事他們會打電話來。」
「哦。」李熏然應道,雙眼沒有焦距的看著遠方。
「好了,沒事的話我先走了。」凌遠掏出手機看了一下簡訊,起身打算離開。
「……等等!」他猛然回神眨了眨眼,叫住已經走到門邊的凌遠:「昨天晚上……是你到我房間來的嗎?」
「是。」凌遠沒有回頭:「我給你打了鎮定劑讓你休息一下。」
「……我不需要用藥來讓我入睡。」聽到這個回答李熏然不是很開心,甚至有些嚴肅地對他聲明。
「你不必因為用了藥而感到羞恥,了解自己的身體需要什麼然後輔助它給予它是理所當然的事,而你那時最需要的就是一個安穩無夢的睡眠,我有說錯嗎?」凌遠轉身看他,一臉嚴肅更勝李熏然。
「沒有。」他只好悶悶的回答:「凌先生您去忙吧,不打擾您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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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:本寶寶乏開心,要陪陪,要抱抱(#